颜色

【三日鹤】【百日爷鹤Day.81】曙光

*是的又是我这次是给我爹顶一天
*520没整那521勉勉强强也算的吧？
*521快乐…嗯…

“抓住他！”一群人举着棍棒追着一个白发的孩子。那个孩子穿的破破烂烂的，脚板因为没有鞋子穿踩的满是伤痕和泥土。
孩子正要拐弯，却和一个穿着长袍的人撞了个满怀。孩子立刻缩了回来，止不住的道歉，他又看了看身后追过来的人，蜜色的眼睛里流出了眼泪，像是洒下的星子。
没想到却被穿黑色长袍的人抱了起来。后方追赶的人看到了这一幕都停了手，有几个还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，叫了声“神父大人。”
穿长袍的人点了点头，然后又看向白发的孩子，“我是三日月宗近，是个神父。你叫什么？”
“鹤…鹤丸国永…”孩子怯生生的回答道。
“鹤丸么？是个可爱的孩子啊。”
三日月将孩子抱回了教堂，给他洗了个澡，换上了新衣服。虽说对鹤丸来说是新的，但其实也是贵族的孩子剩下的旧衣服，捐到了教会来，但给鹤丸换上，却显得他真的像个小少爷。
三日月大体明白了鹤丸的出身，贫民窟里的小叫花子，身世一句话就能概括完。“如果你愿意，我可以收养你。”他把鹤丸放在床上，蹲下来，抓着他的手，仰视着他，“虽然我也没什么能力，不过比你现在要好。”
鹤丸鼓着脸，犹豫了很长时间，最后摇了摇头，“我还有一个重病的妈妈，我要照顾她。”
三日月看着他的眼睛，心疼的不得了，但本人意愿至此也没什么办法了，只好点点头，后又说“我送你回去好不好？顺便见见你妈妈。”
鹤丸点点头，他现在还不想放开这个温暖又有力的大手，他觉得只要抓住这只手，就会有人保护他。
三日月让鹤丸在教堂的宿舍里吃了饭，鹤丸没有做祷告，三日月悄悄的在心里默念着请求主的原谅。之后又给鹤丸带了很多面包，也许三日月这个周的晚饭都被他送了出去，不过他觉得没什么。
三日月提着老式的燃气灯和鹤丸回了他的家，破破烂烂的连风都没法挡住，进门之后三日月问道了什么腐烂的味道。鹤丸跑到应该还能看出来这是床的床旁边，握住了一只骨瘦如柴的手。“妈妈，我回来了。这是那边的神父大人给我的衣服，是神父大人救了我，还给了我晚餐。”
犹豫了一会，三日月也来到床头，“您好，我是三日月宗近。”
“谢…谢…”虚弱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传到了三日月的耳朵里，“愿主…保佑你…”
“阿门。”
三日月将面包留在了那里，并且保证每周过来看看，鹤丸的母亲一直在拒绝，但三日月说“是为了我自己。”鹤丸送三日月走的时候在门边一个劲挥手，表示他的谢意。
之后鹤丸经常去找三日月玩，他为了让三日月不嫌弃他，每次都尽量洗干净自己的身体。三日月不能给予他太多，但会在他能力范围内给他最大的帮助，例如每周都在给鹤丸的母亲买药。他的手入并不多，除了糊口就只剩下添置一套衣服的钱，加上了药品的开销，他可能这几个月都吃不上好一点的晚饭了。这些他都没有让鹤丸知道。
偶尔鹤丸来的时候，三日月会给他一套新衣服，有的时候是鹤丸的款式，有的时候是鹤丸的妈妈穿的，都是那些贵族剩下来的旧衣服。不过就算是旧的，鹤丸也很开心了。

礼拜天，三日月正在做祷告，突然被一阵吵闹声打断，紧接着鹤丸就跑了进来，怀里里抱着一根脏兮兮的法棍和一个梨子。
“站住！偷了东西还想跑！”身后的人追了上来，三日月立刻起身护住跑过来的鹤丸。“你们在干什么？”他问道
“神父大人…他偷了面包和梨子！”大概是街角面包店的老板吧，还穿着围裙就追了出来了。三日月回身看着鹤丸，鹤丸抱紧了面包和梨子。三日月叹了口气，从钱袋里拿了些钱给老板，“我替他付了，他还是个孩子，这么追着打是不是有点过了？”
老板悻悻的走了，鹤丸松了口气，刚想道谢三日月就在他的额头上狠狠的敲了一下，接着他蹲了下来，“以后不许偷东西，知道么？”
“我…饿…”鹤丸从来不向三日月撒谎，他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，有的那么点东西都给了母亲。三日月揉了揉他的头，“那就来找我。”
“你也要吃饭…我不能…”鹤丸不想多麻烦三日月。
“可你偷东西会被主看到，他会责罚你。”
鹤丸吓了一跳，但之后又沉下眸子，“主如果能看到我的话，为什么不来救我…”三日月听了心疼的不像话，他把鹤丸揽到怀里，抱紧了他，“这不是派我来了么。”
我来替你洗去罪孽，我来给你荣光。
“那主会责罚我么？”鹤丸被三日月抱到神像前，他老老实实的跪在那里，仰着小脸问道。三日月笑着摇摇头，“我会给你做祷告，然后，主就能原谅你啦。”
鹤丸脸上头一次露出了笑容，他看着三日月，然后说，三日月最好了。
三日月跪在伸向面前，喃喃的做着祷告，“请求您原谅他犯下的罪过，请求您洗净他的罪孽。”
鹤丸也学着他的样子，跪在神像前，脆生生的做着祷告。
之后鹤丸几乎每天都会来找三日月玩，不为什么别的东西，他想见到三日月，因为在他心里，三日月就是神明大人派来的人，三日月就是他的救世主。他跟三日月说着值得自己开心的事情，哪怕是过来的时候有一只小猫舔了舔他的手，或者一个好心人拍了拍他的头，给他一份面包。有的时候三日月就那么抱着他坐在落地窗前，夏天的时候听着鸟叫，冬天的时候看着雪落。鹤丸这些日子好像忘记了他吃不饱的烦恼和自己的出身的卑微。
他看不懂三日月的经书，三日月就念给他听，三日月的声音很好听，让人安心。温柔的声音钻进鹤丸耳朵里，他听着听着就睡着了，三日月无奈的合上书，给他盖上衣服。下次鹤丸再想听的时候，他也不会拒绝，依旧讲给他听。
鹤丸看着三日月做礼拜，阳光被彩色玻璃切分成好几块，洒在三日月身上，鹤丸觉得他好像真的看到了上帝。等三日月站起来的时候，他跑过去扑在他身上，三日月的衣服上有好闻的味道，那一定是神明大人的味道。
三日月以为日子就可以这样一直下去，直到鹤丸长大的那一天。三日月想着他能见到鹤丸长成建气的少年，然后在阳光下面对他笑。
然后突然有一天，鹤丸消失了，不，应该是不再来他的教堂了，但那两日事务繁多，三日月脱不开身去找他。
三日月就那么过了两个星期没有鹤丸的日子，之后的一天，鹤丸回来了。但是他却站在教堂门口，不往里面走。
三日月快步走过去，看着他眼圈红红的，相比原来瘦了不少。他看着已经高的快到他胸口的鹤丸，问道，“怎么了，不舒服么？”
“我…我母亲死了…上周…病死的…”鹤丸抑制着自己的泪水，有些哽咽。三日月想要抱抱他，却被鹤丸躲开了，他退了很远很远，说道，“我母亲会死早就预料到了…所以我没有那么伤心…没关系的…我只是…”
想来看看你。
鹤丸那天逃走了，三日月莫名的没有追出去，只是看着鹤丸的背影，不知道为什么，突然觉得他想一只白鹤一样，飞走了，然后再也不会回来。
之后的每一周鹤丸都会来，像平常一样，不过现在鹤丸脸上偶尔回露出不舍和落寞的神色，也许是失去母亲的原因吧，三日月这样想着。

鹤丸推开教堂的门的时候，伴随着剧烈的咳嗽。
“三日月…我偷了一个苹果，能让你帮我再做一次祷告么？”
三日月点点头，像鹤丸第一次偷东西一样，念着难懂的经文，祈求主的原谅。
鹤丸没有停留多久，他一言不发的看着三日月，之后和三日月说了一声“再见。”
教堂的们合上了，三日月跪在神像面前，久久不起。
“主啊，原谅我，我不能在替你履行职责了。我爱上了那个孩子，我想守护他。”

鹤丸关上了门，却没有走，跪在教堂门前，“主啊，请原谅我，我撒了慌，我没有偷什么苹果…我只是想…再看他一眼，如此，甚是满足。”

之后鹤丸再没有来过，三日月也不着急了，他辞去了神父的工作，之后他又托人帮他找了一间屋子，很小，两个人足矣，有火炉，有灶台，还有一个柔软的床铺，够他们在冬天时取暖，饿时饱餐，累时相拥而眠。
各项手续办下来的时候，三日月已经收拾好了行李，决定第二天早上就去找鹤丸。
清晨，天还没亮，他就从教堂出发，提着他为数不多的行李上路。
他要去他早就置办好的小屋，不过先去接鹤丸。他有一笔可观的“退休金”。他可以给鹤丸买几套新衣服，要白色的，他那么适合穿白色。剩下的他可以开个什么店，鹤丸喜欢吃街角那家面包，那就开一间面包店吧。
清晨的阳光顺着接到两旁的房檐洒了下来。照亮了三日月走的路。
他突然听见了前面的喧哗声，他凑近过去，穿过了人群。
在深巷里，阳光照不到的地方，有一个白发的孩子躺在那里，也许早已没了呼吸，软发因为微风在空中晃了又晃。三日月知道，他还有一双流金色的眸子。远处看过去像是天使在此留宿。
三日月想和那睡着的天使说说话，却才想起来，他已经不是神父了。

FIN